可以科技是全球范圍內，第一個把模塊化機器人帶入家庭的公司。
創業邦（ID：ichuangyebang）原創
作者丨趙曉曉
(相關資料圖)
編輯丨及軼嶸
圖源丨可以科技官網
北京海淀區花園路的迪蒙大廈，是可以科技的總部，公司100多人，租了大廈兩層。這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老樓，陳舊的藍色玻璃泛著冷光。
這里的房租很便宜，一天一平米6塊錢，周圍的寫字樓一平米在12塊錢左右。2020年楊健勃把公司搬到了這里，花很少的錢簡單裝修了一下，公司采光好，東西兩邊的窗戶打開后，就有對流風穿過。交通也很便利，距離地鐵牡丹園站只有200米。
楊健勃是一名90后創業者，畢業于北京航空航天大學，研一的時候，他和幾個同學做出一款“細胞機器人”，在多個高校創業大賽中獲獎。2014年，他們在北京成立了一家消費機器人公司——可以科技。
楊健勃 可以科技 CEO
和傳統消費級機器人不同，可以科技開發的是可自由組裝構型的球形模塊化機器人，由多個獨立Cell模塊組成，能組成不同形狀，如遙控車、無人機與寵物機器人等，產品還可以通過APP控制。他們是全球范圍內，第一個把模塊化機器人帶入家庭的公司。
團隊成員大都來自亞馬遜機器人、三星、皮克斯的頂尖工程師和設計師，畢業于清華、北航等院校，興趣愛好廣泛，新的靈感“隨時都會產生”。
2021年到現在，可以科技拿到了雷軍旗下小米科技和順為資本的兩輪投資。除此之外，投資機構還有藍馳創投、源碼資本、松禾資本、安克創新等。截至目前，可以科技共完成了七輪融資。
楊健勃要讓他的產品能一直純粹。他對產品的定位是打造以人機交互為核心的家庭機器人。楊健勃說，結合藝術設計和機器人技術，創造新的人機交互體驗，“這是件很Sexy的事兒。”
創業要做行業“不同”
讀研的時候，楊健勃買過一款iPhone，當時他覺得這款手機的操控平臺很牛，開發者可以開發各種APP在APP Store里銷售。“有沒有可能也打造一款機器人版本的平臺。”楊健勃說。
大學是一個很容易碰撞出靈感和夢想的地方。他集合了幾個學生加入一個“細胞機器人”項目，做出來的機器人在多個高校大賽中獲獎，通過模塊的組合和重構可以在短時間內搭建全新的機器人。他們把這種機型的拼接時間壓縮到原有的1/1000，兩分鐘的編程和拼接，就可以創造出各種不同的機型。
2014年可以科技成立之后，他們第一款產品就是編程教育機器人，主要面向學校，做B端。Cell Robot曾被BBC評選為“Best of CES”，還在2018年哥本哈根創意商業大賽斬獲冠軍。
楊健勃是一個產品驅動型的創業者，做to B教育端的成敗不完全取決于產品，可能產品只占40%，還有50%多是關系和渠道，創業變成一件不純粹的事。楊健勃很快放棄這款產品，換個方向做To C。
他從辦公室的窗臺上拿來一款機器人，這是他們的第二款產品可立寶（ClicBot），和上一款產品的不同之處是，把工業級的控制算法應用到里面，更智能化，科技+編程屬性更強。
簡單來說，消費者可以親手“打造”它的性格、脾氣、技能；通過Pro編輯器，定制它的動作、表情；既可以從官方設計好的造型基礎上再創作，也可以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拼成自己腦海里的樣子。楊健勃說，可立寶有幾萬種不同的組合方式。
楊健勃現場組合了兩種，它能對人的手勢、眼神很快做出回應。他補充說，可立寶的名字就來自于這種拼接時“咔嗒咔嗒”的聲音。
公司對可立寶用戶的適用年齡界定為是6-12歲，初衷是孩子既可以把它當作玩具，也可以通過它創作和學習。
2022年3月，首家可立寶旗艦店在北京CBD國貿商城開業，僅用三個月就實現了盈虧平衡，其中有40%左右來自老客戶的推薦。
決定開線下店的時候，關注消費的投資者并不看好，他們覺得，單靠一個SKU不可能撐得起一家線下門店。楊健勃說，“工具型產品肯定不行，但我們賣的是一個有深度交互的產品。”
做足夠sexy 的產品
兩次采訪，楊健勃都著重強調了他們想做的是家庭消費機器人賽道，他認為這是一個巨大的市場空間，而陪伴機器人是一個相對好切進去的口子。
海外巨頭已經瞄準家庭場景的消費機器人，以滿足家庭更多樣化的交互需求。比如被蘋果看好的家庭消費機器人Vector、Amazon Robotics 開發的Astro、索尼公司開發的Aibo、軟銀開發的Nao和Pepper、波士頓動力和本田ASIMO等。
2022年9月，可以科技在Kickstarter眾籌平臺上線了新品Loona，僅用3小時就眾籌了超過1000套。一個月后Loona籌集了300多萬美金，后續Indiegogo 總計完成眾籌近400萬美金，成為Kickstarter消費機器人領域歷史眾籌金額的第一。楊健勃原本的預期是150萬到200萬美金。
Loona有5TOPS的本地算力，通過多種智慧感知算法，即使不連網絡，Loona也可以隨便溜達。此外，它還能夠執行人臉識別、身體檢測、手勢識別、3D動作捕捉、情感感知等感知功能。
Loona現在憨態可掬的形象經歷過100多個版本的修改和調整，研發團隊中有超過15名角色設計師，他們平時會看大量的動物紀錄片，從里面提取各種不同神態、動作，以及挖掘動物們的情緒表達方式，然后把這些靈魂注入Loona。
今年3月份，創業邦有機會現場體驗，從形態來看，Loona很像一只超迷你的小狗，可以像真寵物狗一樣接球再交還到主人手里；把它翻倒，能自己站起來；可以追逐激光筆發出的光點。
楊健勃說，Loona有700多種情緒，1000 多個不同的動作，11個互動游戲以及工具應用。
楊健勃現場演示了Loona的監控功能，不但可以視頻互動，還可以任意移動、控制Loona的方向。像和寵物一樣，它喜歡追球，把球扔出去，它會可愛地撿回來遞給你。
這是Loona在三個月內，通過軟件更新迭代了八次之后的樣子，Loona 會不斷進化，通過AI不斷靠近真實寵物的體驗感。
楊健勃是一個對科技足夠敏感的人。ChatGpt出來后，公司在第一時間對Loona進行了更新，接入ChatGpt的Loona，在人機交互上更靈活、更加智能化。但即便是這樣，Loona也才只用了40%左右的算力，還沒有發揮它所有的power。
去年12月，Loona開始交付，到現在為止，Loona一共賣出了近20,000套。
Loona和可立寶兩款產品都配置了足夠強的硬件，可立寶背后有50多家供應商，Loona背后有100多家，核心技術和系統都是自己研發。
兩款產品都有獨立的全球社區，從社區運營，到用戶原創內容，再到用戶體驗，增加用戶粘性，帶來創意。楊健勃補充說，很多時候的設計靈感和更新迭代都來源于社區。
楊健勃和團隊保持著開發者的自律，會根據用戶的需求和對創造力的理解，保持每年1-2次的產品更新。但不會為了用戶快速增長而追求極致性價比，犧牲掉產品體驗。
他們團隊內部有一個關鍵詞，叫sexy，是一種做事情的感受，要一直有興奮的東西，引導團隊去做一些足夠極致和興奮的事情。包括去打通消費機器人國際和國內市場。
沒有理由不Global
過去消費品瘋狂出海時代，機器人代表著高端化和數字化，但大多都是掃地機、消毒機器人等功能性產品，市場雷同。可以科技做了一款全新的產品。
楊健勃以影石Insta360和大疆為例，這兩家公司不是以渠道、運營為優勢去打海外市場，而是靠產品設計、附加值、軟件、技術壁壘，“賺的不是性價比的錢。”
底氣是技術，可以科技是全球范圍內第一個把模塊化機器人帶入家庭的公司，是這個行業的開創者。他們有100多項自主知識產權，有遍及機器人設計到人工智能算法領域的技術，有供應鏈、有人才，跟歐美的一些技術公司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甚至比他們還要超前，“沒有理由不做Global”。
楊健勃說，“全球性的原創技術，原創產品如果能夠站得住，最有機會打造全球性的國際品牌。”
可立寶和Loona從一開始的定位就是全球化產品。
美國市場是重點，一是銷售渠道較為單一，比如在DTC、Amazon，線下就是百思買、沃爾瑪、Costco等渠道，楊健勃說，他們在亞馬遜的店鋪上有4.5星。二是海外消費者對這類科技產品的接受度更快、更高。
他列舉了Loona眾籌以來海外消費者的評價：能夠滿足消費者對陪伴機器人的渴望；對阿爾茲海默癥、抑郁癥等有心理疾病的群體是一個很好的陪伴；不用擔心照顧寵物的負擔；不用擔心有一天會離開。也有用戶提出完善建議，楊健勃和團隊會回復每一條留言。
其他的市場有英國、加拿大、日本、俄羅斯等。可立寶還被美國《福布斯》雜志評為2020最推薦的編程機器人。
今年上半年，楊健勃的海外行程安排的很滿，4月份去了美國，5月份會去澳門和日本，6月再安排去其他國家，會舉辦幾場快閃活動，見一些渠道商，聊聊產品反饋和用戶體驗。
國內市場，產品已經在京東、天貓等旗艦店上線，聚集了一部分高粘度用戶。但相對來說，國內運營要復雜的多，直播、抖音、小紅書等多種獲客渠道，要每個渠道都做好了才能帶來銷量。對創業公司來講，可能意味著要分散很多精力。
聊到這里，楊健勃放緩了語調，“公司的管理邊界還沒有達到那種level，會先做海外市場，穩了再打國內。”
每個行業都可以被技術重構，包括全球的家庭消費機器人市場。楊健勃把這個現象稱為“數字科技”，他認為未來的家庭一定會有像手機使用頻率和場景的消費機器人，但市場還沒有這種產品形態。
也是這家企業一定要抓住的下一個趨勢。
跨過特殊時期
去年年底，是楊健勃創業以來少有的感到極度焦慮的時候。
11月底，公司員工都陽了，很多業務全線停止，原本許諾的在圣誕節那天要交付的產品，延期一周才到貨，所有的時間線全部壓縮，要談的投資業務也沒有進展。
現在，楊健勃松了一口氣說，“公司要交付的產品預計到5月份會發完。”接下來，公司會進入新的一輪戰斗。
楊健勃從去年開始考慮新一輪融資，他解釋，家庭消費機器人賽道處在大爆發的前夜，ChatGPT和人工智能快速發展，現在正是構建全新生產和消費模式的新基建時代。公司需要一筆錢，去做更多的研發、做人機交互決策模型，還包括市場推廣、供應鏈的周轉。
成立到現在，可以科技已經拿到了7輪融資，從2015年開始，每年一輪。
第一筆融資是藍馳創投領投了200萬美元的A輪。這筆融資是朋友介紹的，藍馳創投合伙人陳維廣對可以科技的項目和團隊很感興趣。后來陳維廣還擔任了可以科技的董事。
2021年，小米第一次參與投資，2022年，又繼續追加。
在投資人的眼里，可以科技是一家“非典型”的投資項目。90后掌舵人帶領學生創業團隊，打通機器人國際和國內市場，以扎實的技術和運營，為用戶帶來耳目一新的機器人產品，同時打造了一個具備強大創造力的機器人社區。
楊健勃是個現實主義者，不做任何面子上的工程。他覺得初創企業的每一筆錢，都得算著花。做產品也一樣，專注于用戶價值，不追求花哨的增長數據。
楊健勃對自己的評價是，專注，能把一件事做到極致；一個成就感驅動的人；有耐力，能抵御誘惑。
創業初期，楊健勃和同伴們很少思考那么多本質上的東西，團隊是研究生期間一起做機器人拿獎的學生團，兼職更多一些，有激情、簡單、快樂。忙到晚上八九點，大家一起去吃燒烤、喝啤酒，有時候聊天到通宵。
創業一年后，原本的學生團隊解散的差不多了，有的去國外讀書，有的去了清華，也有留下來跟著楊健勃走到現在的。楊健勃后來說這樣也許是對的，大家都是一模一樣的人，做互聯網應用可以，但是做硬件不行，做硬件需要各個行業的人才。
可以科技現在團隊有100多人，核心團隊有20多人，他們大多曾是巨頭企業的頂尖工程師和設計師，愛好廣泛，腦洞很活躍，常常蹦出很奇特的想法。
現在楊健勃也很少按照傳統公司的管理制度去約束他們，自由能更好地讓他們釋放自己的才華。他很喜歡跟團隊頭腦風暴，“不管誰提出來的方案，雖然大家的想法有可能讓它面目全非，但通過共創會讓所有人深入理解為什么這樣做以及這個事的基本邏輯”。
可以科技不會走每年推幾個新品的路子，他們不怕產品少，也不怕沒有想法。他們經常討論很超前的技術，可能最近一兩年用不上，但是未來3-5年在行業里就會成為一種普遍，楊健勃預計明年的銷售規模能做到2-4個億。
“沒有人在屁股后面追我們，所以能夠去做更長期的事。”楊健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