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空下的鹵煮
編輯/菠菜的星空
排版/星空下的香菜
(資料圖)
對抗衰老，延長人類壽命是生物科學領域的永恒命題。自2013年《Cell》發表一篇關于哈佛大學研究團隊給予22個月的小鼠NMN一星期后部分生理指標恢復至6個月小鼠狀態的論文后，NMN這種物質便開始挾“哈佛長生不老藥”之名進入了大眾視野。隨著相關產品陸續進入市場，潘石屹等名人紛紛充當自來水宣稱服用確實有效，NMN這個概念也真正火了起來。
一向對熱點寧可錯捧絕不放過的大A股自然不甘落后，今年3月NMN被藥監局允許作為化妝品原料，一時間相關概念股紛紛沖高；5月又傳出NMN和新冠治療的關系，金達威（002626）漲停，爾康制藥（300267）等跟漲。
兩家上市公司3月份股價走勢圖 來源：筆者整理
這“長壽藥”真靠譜嗎？和上市公司有實實在在的關系嗎？
一、臨床實驗結果仍撲朔迷離
要聊NMN，首先咱們得提到煙酰胺嘌呤二核苷酸（NAD+）。這是一種輔酶，在人體中參與糖、脂肪、氨基酸的代謝等一系列重要生化反應，被認為對抵抗氧化損傷，DNA修復有重要意義。換句話說，有希望成為人類對抗衰老的武器。但NAD+在人體內的含量會隨年齡增長而降低，且難以通過口服或注射等途徑補充。所以研究人員就想了個法子，通過補充能在體內代謝生成NAD+的物質，也就是NAD+的建造材料來實現補充NAD+的目的。而β-煙酰胺單核苷酸，即NMN就是NAD+最直接的前體。
NMN在體內作用機理 來源：頭豹研究院
理論上很美好，實際真的有效嗎？
除了文首提到的實驗之外，還有一些依賴于動物實驗的文獻數據顯示NMN對解酒護肝、提高視力聽力甚至糖尿病治療方面確實都有一定前景。不過人體臨床試驗目前還很少，而且有限的結果顯示口服NMN雖然安全性上沒有問題，有效性就好壞參半了。總之，NMN對人體的真實影響暫還未出現令人信服的實驗成果，且讓子彈再飛一會兒吧。
二、以膳食補充劑鋪開，市場起量迅速
雖然有效與否還不好說，安全性還是過關的。既然吃不出問題來，NMN自2016年開始就陸續經過美日等國批準作為膳食補充劑上市了（是類似保健品的認證），2018年也首次進入我國。經過兩年發酵，NMN概念正式在2020年的A股市場火了起來，不少廠商聞風而動立馬宣稱自己部署了相關項目，搖身一變成了“長壽藥”概念股。不過這股熱鬧勁兒還沒持續多久，2021年國家市場監管總局就發布了《關于排查違法經營“不老藥”的函》，明確NMN在我國未獲得藥品、保健食品、食品添加劑和新食品原料許可，給了市場當頭一棒，多數廠商從此偃旗息鼓不再提了。
雖然直接在境內生產銷售NMN產品并不被允許，但取得境外認證的產品還是可以通過跨境電商平臺線上銷售的。所以除了純進口品牌之外，也有中國廠商通過境外子公司先獲取其他國家批準，再通過上述方法回流的方式來曲線進入國內市場。當然，這種途徑在監管口徑下并沒有什么問題，我們在《電商為王！保健品走到十字路口？》中也提到過。
國內外廠商對中國市場的寸土必爭來源于國人對保健養生的執念。即使NMN并沒有明確證明有效，市場規模已經跑的飛快，甚至榮登天貓國際保健品TOP10品類。有研究機構估計2020年國內NMN行業已經有68.2億元的規模，照這個勢頭測算2025年總盤子能達到176.6億元。且不論數字是否過于樂觀，市場潛力確實不容小覷。
中國NMN行業市場規模 來源：頭豹研究院
三、上市公司錢景幾何？
但其中多大的市場份額能轉化為上市公司的業績呢？
其實不多，目前上市公司中實際有產品在售的只有2011年上市的金達威。其原本是一家做維生素A和輔酶Q10等醫藥/飼料原料的廠商，身處上游環節。2015年收購了旗下有NMN系列等膳食營養產品的美國Doctor"s Best公司（多特倍斯），開始進軍營養保健食品業務。傍上“長壽藥”概念的金達威在二級市場也闊氣過，2020年7月多特倍斯的NMN產品上線國內電商平臺后一路高歌猛進摸到過350多個億的市值。不過近兩年掉頭向下僅剩120多個億了，縮水了六七成。
金達威近三年總市值變動趨勢圖（億元） 來源：筆者整理
市值的大幅縮水還是因為金達威被寄予厚望的營養保健食品業務，尤其是NMN產品業績并未達到預期。金達威2022年度半年報雖然聲稱Doctor"s Best“已樹立起全市場NMN及輔酶Q10保健品第一品牌形象”但其營業收入（3.53億元）、營業利潤（0.45億元）、凈利潤（0.32億元）卻比上年同期分別減少18.37%、43.93%、38.54%。一邊縮水一邊第一，筆者反正是沒看懂。而且NMN產品沒有披露具體數字，想必表現不會太理想。
而且這門生意門檻有多高筆者也十分存疑。要知道，金達威2021年研發支出僅有八千多萬元，研發費用率2.29%，離高新技術企業認定標準都還差著點，要非說自家NMN產品有多少技術含量恐怕底氣不足。
隨著今年3月份藥監局允許NMN作為化妝品原料備案，各路玩家面對這個監管松動的信號又蠢蠢欲動了起來。據說有不少廠商在布局NMN化妝品了。但NMN做化妝品還怎么代謝成NAD+呢？筆者雖非專家，但總覺得聽起來有點玻尿酸飲用水的意思，反正智商稅也不耽誤拉股價吧（笑）。
說回膳食補充劑，德展健康（000813）在年報中表示NMN已在實驗室階段，雅本化學（300261）更是宣布完成“國際上對NMN最大的人體臨床試驗”，并且得出了雅本的NMN產品可以有效改善健康中老年人部分生理指標的結論。而且雅本化學已經進入試產階段，投放市場應該很快了，對金達威的產品市場份額勢必會造成擠壓。
除了后來者的躍躍欲試之外，國產品牌更要直面進口品牌的沖擊。畢竟NMN價格還是比較貴的，主流9600mg/30天劑量的在1800元左右，一年得兩萬了。這個水平的消費者恐怕對品牌的敏感更甚于價格，國內廠商要努力證明自己比進口品牌強的不只是“性價比”才行。
即使有效與否都還沒說清楚，也并不妨礙人類對NMN傾注的極大熱情，畢竟“長壽”的概念如此迷人。但證實不了有效性也難談標準，上市公司投身于這片大概率走向失序的市場真的明智嗎？
注：本文不構成任何投資建議。股市有風險，入市需謹慎。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